韩尧自然不敢。
原本他是想着趁着摄政王没来,将一切事情办完,只要人进了镇抚司,趁摄政王没反应过来之前,让那婢女认罪画押。
虽然冒着巨大的风险,可到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又是按照规矩办事,即便摄政王怒,他只要磕头认错,那毕竟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且还听说这婢女因为江流的事情和四姑娘离了心,所以他才敢去据理力争。
谁曾想,这四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力保一个婢女。
还有摄政王,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捂着胸口,趴在地上,艰难的低下头:“卑……卑职不敢。”
副手林正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我家大人只是按照北齐律法行使镇抚司的职责,还请王爷明察。”
“哦?”
6沉冷笑问道:“北齐哪条律法规定了镇抚司可以随意杀人?”
林正道:“王爷,四姑娘的婢女替江流传信,将布防图交给了奸细,目前布防图不知所踪,那婢女有通敌之嫌,她自己都承认了,可四姑娘却横加阻拦,我们大人才动手的。”
宋锦洛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道:“你们镇抚司的人就是这样颠倒黑白的吗?布防图早已丢失,映鱼不过是中了摄魂术而已,她并非自愿的。”
林正道:“不论是不是自愿,四姑娘,是你家婢女将布防图的位置传给了奸细。”
宋锦洛大声道:“是!我承认……不论是何原因,是她蠢,被别人利用当成了棋子,她是我的人,她做的一切都由我承担,我刚才已经和韩大人说的很清楚了,我会在布防图被送出城之前将图找回来。”
“说的轻巧,四姑娘,这一拨奸细都死完了,您还结识了一个九州有名的杀手,将人家国师都弄死了。”
林正冷声一声:“现在上哪找图去?”
“我说了我能找,我就一定能找回来。”
宋锦洛上前一步,昂挺胸,声音浩瀚如海:“就像之前围攻那座宅院一样。”
提起这个,镇抚司所有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回想起这女子独身破阵的画面。
林正也低下脑袋,但目光在看到自家大人后,又梗着脖子道:“那如果没找回来呢?”
宋锦洛睨了他一眼,右脚在地上一蹬,将死在她脚边的一名奸细手里的长刀卷起,抬手握住长刀,大声道:“若是如此,江城由我宋锦洛来守,誓守江城寸步不让。”
江州是北齐对流云的第一道防线,由于地理位置极其特殊,易守难攻。
这些年江州布防图,一直是流云求而未得的东西。
只要他们拿到布防图,便能轻而易举攻下江州,那么北齐第一道屏障便会失守,所以江州的布防尤为重要。
从北齐建国到现在,历经七位皇帝总共三百十一五年,从未有哪位将军敢打保票能守住江城寸步不让的,这些年,流云国经常派奸细进入江城勘测江城地形,虽然都被抓住,但流云从未放弃,一直骚扰江城,双方斗争不断,每日战场上都是死伤无数,可这些还是因为部署得当,可一旦让流云国得到布防图,那后果不堪设想。
霎时,四周无声。
她分明只是金陵城中一个再常见不过的闺阁在室女,曾经还是满金陵的笑话,可此刻的宋锦洛,却是英姿飒爽,豪气如云。
甚至,在场中不少人都觉得,也许……她真的可以。
映鱼此刻已是泪流满面,脸色煞白,她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已,她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展成这样。
她根本不明白,她只是想救人而已,可最后人没救到,还害了小姐……
林正想,不过就是个思想狭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而已,是以,他开口嘲讽:“四姑娘,所谓无知者无畏,你出生于富庶安乐的金陵城,即便小时候过的不尽人意,但你也不知这战场凶险,每日都有无数人丧命,你在此空口白牙的说大话,是唬不住我们的。”
6沉微微蹙眉:“林千户,那若是本王亲自守城呢,你要来质疑本王吗?”
林正赶紧道:“卑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