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沉:“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这种自信。”
他眯起了眼,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她。
宋锦洛瞥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她这身皮囊不说倾国倾城,也是花容月貌了,难道有人对她见色起意是一件很难让人信服的事情?
她蹙着眉,心道……算了,不跟这个变态生气,他除了打仗,估计什么都不懂,想想一个字写的丑成那样的人,能懂什么。
所以……原谅他吧,这人比她还可怜。
虽然她天生无法共情,好歹她以前还有师兄和师傅对她好,这人估计除了皇上,没人会喜欢他,性格这么烂……
想到这里,宋锦洛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正准备起身去将隐藏的奸细揪出来,可突然手腕上传来剧痛,剧烈的痛楚让她一时耳鸣眼花,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撑着桌子好不容易站稳,却现6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单手搂着她的腰:“怎么了?”
宋锦洛朝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6沉正要继续问,却见她左手手腕处红黄交杂的鲜血透过袖口,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6沉蹙眉,执起她的手,不待她回答,便掀开了她的袖口。
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混合着脓血出现在他眼前。
霎时间,6沉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他盯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半晌没有言语。
宋锦洛道:“别看了,和你的伤口一模一样。”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现6沉竟然不松手,她试了两下,没有成功便也放弃了。
6沉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宋锦洛知道瞒不下去了,便道:“哎,说起来也是我倒霉,这共生本来是我受伤了影响你,可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这会你感染了,我也会出现和你一模一样的伤口,承受一模一样的痛楚。”
6沉闻言,飞快的问道:“所以,你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独自一人上悬崖?”
难怪她当时会突然掉下去,他记得那会他手腕上也再度出现刺痛,若不是他不放心偷偷跟了上山,这会只怕这傻子掉到悬崖下喂狼去了。
宋锦洛无所谓的耸耸肩:“又不是经常疼,偶尔出现一阵子而已,对了,这是我从那尸香花的花蕊中抽出的一缕丝,你吃下去,应该会让你的双腿快些恢复。不过你可要快些吃,再过一会,药效就没了。”
说完,她将一个小荷包放在桌上,然后道:“我去外面把奸细抓出来,要杀要审你都随便,抓完我可就回去了,对了,待会你记得吃药,但凡你有点良心,就别让自己再受伤了,6沉,真的疼死了。”
她飞快的转身离开。
6沉拿起桌上的荷包,荷包是四方形的,不大,白色打底,底下缀着三团红色穗子,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九尾狐,九条尾巴张扬似火,明媚非常,角落里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个洛字,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将花蕊丝咽了下去,6沉将荷包在时手心中摊开,指腹缓缓摩挲着洛字的纹路,心中有些怔忡,又有些好笑。
怔忡的是,这傻子带着伤不说一句就去了悬崖,冒死去找解药,还记挂着他的双腿,这一辈子,除了皇兄和母后,不曾有人如此对他好过。
好笑的是,她到底知不知道,荷包这种贴身之物,尤其是女子,是不能随意送人的,若是送了人,这荷包的意义大概就是……
思及此,他眼中噙着细碎的笑意,望向宋锦洛消失的方向。
宋锦洛,一生一世,你是这个意思吗?
另一边,宋锦洛去看了映鱼和青砚,他们守着药,没有任何异常。
她便喊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鹤唳,让他将全营的人集中起来,说是给他们看诊,查看一下疫病展到何种程度。
当然,这只是一种幌子,她最终的目的是抓奸细。
很快,除了正在巡营的几队人和已经生病,完全无法动弹的伤员,其余的人全部都站好了队形,就连气喘吁吁已经快站不稳的谭瑾谭大人都拄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宋姑娘,药……药被……掀……掀翻了,可还有……其他办法吗?”
身染疫病,浑身疲乏,他说话都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宋锦洛笑着看了她一眼:“谭大人放心。”
她也没说太多,毕竟这会奸细还没抓出来,说罢,她双手负于身后,扫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