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地冷,广安侯府的梅园中的梅花全部盛放。
每年冬天,梅花盛放时节,广安侯府都会举办一场赏梅宴。
邀请京中高门赏看。
安平侯府虽然没落,但爵位未夺,所以仍是高门。每年一次的赏梅宴,安平侯府是一定在邀请之列的。
以往都是大夫人带着女儿卢琥出席,今年大夫人出了那样的事,她自觉无脸见人,所以托病不去。
卢琥很想去,可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去,她一个姑娘家不能没长辈陪同单独出席,于是好说歹说硬拉着韩瑜然陪她去。
平素她是不愿与三娘一同出席这种活动的,毕竟三叔出了事,生死不明,跟三娘一起出去,反倒让别人想起侯府这些不光彩的事情。
坐在马车里,卢琥对着小铜镜左照右照,可是看到铜镜里照出三娘那张如出水芙蓉般秀丽的脸时,卢琥的好兴致少了一半。
她气呼呼地把小铜镜一摔,说道:“三娘,你怎么那么偏心呢?送给卢婉那么贵的珠花,却不送我!”
韩瑜然知道为了那支珠花,她已经和卢婉吵了一架,还差点打了卢婉,便笑道:“那也是巧了,正好卢婉去我那儿,我刚买了饰,往她头上簪着玩,现她簪着比我簪着好看,她问我要,就顺手给她了,也不是特意买给她的!”
其实是特意买的,只是韩瑜然不想激化她和卢婉的矛盾,才说顺手给的。
“哼,那么贵的簪子,她簪着能不好看吗!卢婉真是没脸没皮的,居然问三娘你要这么贵的饰,真是没教养!”
卢琥终于把怒气上升为对卢婉的人身攻击。
韩瑜然心想,前世,她没少给她买过贵的饰,尤其她出嫁,她费尽心思为她准备嫁妆,让她嫁得风风光光,可是她生病卧床以后,她从没来看过她一次。
她的婆家与侯府相距不远,她常回侯府,明知她病重,她问也不问,提也不提,就更别说来看她了。
而上辈子,她是愧对卢婉的。她没竭力阻止大夫人给卢婉安排的婚事。
卢婉被大夫人嫁给一个偏远县城的小吏做小妾,那小吏有个母老虎的老婆,卢婉嫁过去不到一年,就被她活活打死,死时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马车行到广安侯府门口,韩瑜然和卢琥下了车。
恰巧顾寒骑着马过来了,一身绯红的飞鱼服,衬得他愈鲜衣怒马,面如冠玉。
顾寒看见她,勾唇一笑,飞了个媚眼过来,那样子真是颠倒众生。
韩瑜然鄙夷地暗骂,真像一只花孔雀!
可是她突然现,身旁的卢琥不对劲了。
她身子僵直地站着,双眼瞪得滴溜滚圆,嘴唇微张,呼吸急促,脸色绯红一片。
韩瑜然吓了一跳,赶紧推推她,“琥儿,怎么了?”
卢琥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她忽然低下头,脸色更红了,简直红成了猪肝色,她嗫嚅着说:“三娘,你刚刚看到没有,顾寒顾大人,他刚才一直看我,还对我笑,他那眼睛好像在对我说话!”
韩瑜然突然明白,刚才花孔雀对自己开屏,结果让卢琥误会了。
真没想到,这男人名声那么差,还到处惹桃花债!
“琥儿,你想多了,你一定是看花眼了,刚才风大,我看是顾寒顾大人被沙子迷了眼,他眨眼睛来着,没什么特别意思的!”
韩瑜然赶紧替顾寒解释。
谁知卢琥生气了,她一把推开韩瑜然,愤愤地说道:“三娘,侯府里都传说你和顾大人之间不干不净,你是怕我从你那儿抢走顾大人吗?”
韩瑜然一怔,这思想可真够清奇的,她巴不得有人来抢顾寒,他就不用被他折磨了。